读书不忘抗战,抗战不忘读书——寻访中大西迁办学旧址
叶春生、张玉娥
1937年,七七事变后,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。从1937年8月开始,日寇对广州进行了持续14个月的狂轰乱炸,中大也不能幸免。1938年10月,日军在大亚湾登陆,广州告急。为保护教育精英免遭铁蹄践踏,国民政府早有指令,决定将华北及沿海一带高校内迁。抗战8年期间,先后迁入云南的有北大、清华、南开(组成了著名的西南联大);还有中法大学、华中大学、同济大学、上海医学院以及中山大学等一批著名高校,保护和培育出一批精英,著名的有朱自清、闻一多、陈寅恪、冯友兰、王力、朱光潜、陈序经、钱钟书、费孝通、华罗庚、周培源、朱德熙、汪曾祺、姜立夫、许国璋等,其中陈寅恪、陈序经、姜立夫可谓我校的佼佼者。
1938年10月,中大西迁之时,选址云南澄江,那是离昆明60公里的一个镇子,当时交通很不便,到那儿的教工只有200多人,学生1700多人,依然分设文、理、工、医、农、法等8个学院30余个系,著名学者有小提琴家马思聪、教育学家崔载阳、图书馆学家杜定友,昆虫学家蒲哲龙当时还是个副教授,他的论文《云南澄江粉蝶幼虫细菌防止之初步实验》就是在那儿写就的。
我们在学期间,经常听到时任教师赵仲邑、吴宏聪、陈必恒先生谈及这些往事,当年他们还是西南联大的学生。陈先生谈起他取道越南入滇的艰苦历程,勉励我们珍惜今天;赵先生毕业后到清华当助教,52年院系调整才到的中大;吴先生解放后还作为军代来接管中大,任中文系主任至退休。这些往事都不如烟,而保存在我们的心中。特别因为我生在云南、长在云南,16岁才离开的,至今乡音未改鬓已衰,现今又是中大人,所以一到澄江,便打听这些往事。正巧酒店里的一个服务员是澄江本地人,听说我们是中大来的,要找当年的办学地址,便热情地帮我们联系她的老师,现澄江高级职业中学的洪主任,经她指点,我们顺利地在城东三公里东龙潭的山坡上找到了。在通向校门的斜坡路旁,由一方草木掩映的巨石,上边赫然写着“中山大学办学旧址”几个大字,虽然荒芜已久,但仍清晰可见。沿着斜坡往上走,便是今日的校本部,办公室、教学楼似新建不久,篮球场边停着三辆小卧车,两丛勒杜鹃有序排开,开得正艳。因为是星期天无人来搭理我们几个不速之客,门卫似乎已经得到通知,指引我们自行参观了门外的一幢标志性建筑物——层青阁,那是上世纪30年代下的藏书楼,就是那位酒店的服务员交待我们一定要看的地方。回来看到《羊城晚报》的报导才知道,当时中大为保护馆藏的37万册图书,杜定友主任带领把书架、黑板、桌子拆了,赶制了200多个木箱,把贵重的善本,珍本运走,到澄江后就存放在层青阁里。读书就要舍命护书。这批图书后来(1940年8月)又从澄江运回了广东乐昌坪石,由于路途艰辛,仍有三万多册滞留澄江,解放后才运回。为了保存这些记忆,不忘却对侵略战争的灾难以及对和平的期冀,2003年,有三位老校友捐资20万,交由当地教育行政部门统筹重修层青阁,使之成为当年中大西迁的一个亮点。